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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2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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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06:吴门
2020年08月21日

处暑,一碗鸡头米,最抚吴人心

文/星华

明晃晃的太阳伴随着阵阵热浪,最近的苏州,像是在火炉上蒸烤,但明天就是处暑了。

“处,去也,暑气至此而止矣”。“古书《群芳谱》说:“阴气渐长,暑将伏而潜处也。”处暑之后,气温逐渐下降,暑气开始减退,随之而来的就是天高云淡、金风送爽的金秋时节了。

在这个时节,苏州人口中鲜藕的余香未散,接着就有了芋艿、水红菱和飘着桂花香的软糯鸡头米。自古以来,横山荷花塘的藕、南荡的芡实、梅湾的吕公菱、葑门外黄天荡的荸荠、莲藕等都是闻名遐迩,加上茨菰、茭白、水芹、芋艿等这些各具营养价值和经济价值的水生经济作物,被人们并称为“水八仙”。“春季荸荠夏时藕,秋末茨菇冬芹菜,三到十月茭白鲜,水生四季有蔬菜”,就是苏州鱼米之乡水生蔬菜的真实写照。其中,最让人着迷的,鸡头米,当之无愧。

路上三三两两现剥现卖鸡头米的妇女,也成了一道这个时节特有的风景。品尝着这水灵灵、鲜滋滋的水八仙,不由感到生活在苏州,真是一种福气。

“一塘蒲过一塘莲,荇叶菱丝满稻田。最是江南秋八月,鸡头米赛蚌珠圆。”讲的就是“水中人参”鸡头米。

鸡头米,其实和鸡一点关系也没有,是水生作物芡实的别称。由于芡实果实上花萼退化的部分形如鸡喙,所以大家就给了它“鸡头米”这个亲切也贴切的俗名。

苏州栽种芡实历史较早,早在西汉杨雄《方言》中就有记载“南楚江湘之间谓之鸡头”。

鸡头米的矜贵,在于吃的就是辛苦。一颗鸡头米的诞生需要太湖水70多天的灵气孕育,和采摘人近五个小时的不断劳作。

凌晨两三点,芡农们便陆续来到了塘里,开始下水采摘。虽然有月光为伴,但这个时间点的天空还是很黑很暗。

采摘鸡头米是一门技术活,每一步都颇有讲究。由于鸡头米的叶子背部带刺,采摘起来具有一定的危险性,采摘时需戴上手套。

为了不破坏鸡头米根植在水底的根系,采摘时需要用特质的竹刀。苞子太嫩太老都不适合采摘,芡农们凭借经验和手感来判断鸡头米是否已经成熟。这样采摘下来的鸡头米苞子,被农户们亲切地称为“鸡斧头”,当工人们的开采工作结束,“鸡斧头”又将踏上它们的下一个旅程。

有的农户选择坐在地头完成第一步的剥壳工序。剥开“鸡斧头”最外面的厚厚外壳,里面是棕黄色的圆形颗粒。而这棕黄色的皮,便是鸡头米的“假种皮”。假种皮的表面还附有一层粘液,要用清水将粘液冲洗干净,后续剥壳会方便一些。

鸡头米的外壳比较硬,一般需戴上铜指甲来剥。鸡头米异常娇嫩,剥起来要格外小心,力度要掌握得恰到好处,稍微用力过度,鸡头米就可能被划破或捏碎,这样的鸡头米自然也就卖不出好价钱了。七八个“鸡斧头”才能剥出一斤鸡头米,即使是熟练的老手,一天大概也只能剥得出7到8斤。

苏州人对鸡头米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。最能保持原味精髓的吃法就是做各式各样的鸡头米羹,将锅中水烧开后把新鲜鸡头米放入锅中,或与粥等其他材料搭配,出锅后加入少许糖桂花即可装碗,是苏州著名的一道小吃。

对鸡头米最为推崇的,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。苏东坡虽仕途坎坷,屡遭贬谪,但他六十高龄后仍红光满面,身体健壮,精神矍铄,才思敏捷,这与他学习中医药、研究养生之道有关。

他除同沈括合编了《苏沈良方》外,还自著了一本《东坡养生集》。他的养生之道中就有一条是吃鸡头米。每天不限时间取熟鸡头米1粒放口中细嚼,待唾液满口时慢慢咽下,每天吃20~30粒,长年不断。据说苏东坡还极喜爱吃用芡实煮成的“鸡头米粥”,并称之“粥即快养,粥后一觉,妙不可言”。

《金峨山房药录》中有诗充分说明鸡头米粥的养生保健功效:“焕发容光精气壮,粥香食进思飞扬。金风玉露鸡头熟,万里行吟妙趣长。”

而对于现在的苏州人来说,没有一碗鸡头米的夏天,是不完美的,就像汪曾祺老先生在《夏天》一文中所说的那样:鸡头米老了,新核桃下来了,夏天就快过去了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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