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海棠

潘裕果治印

文/叶正亭 摄影/葛雷

只恐夜深花睡去，故烧高烛照红妆。

——宋·苏轼

海棠分两大类：木本海棠、草本海棠。

草本海棠比较复杂，有几十个甚至数百个品种，可以统称秋海棠。在草本海棠中，我最爱的一款叫竹节银星海棠，枝干似竹，有竹节状，叶片硕大，正绿反红，叶面上布满银星，闪闪烁烁，十分动人。园林厅堂常用竹节海棠供盆，用瓷盆作套盆，十分大气。草本海棠中最亲民、最大众，也最常见的是一款叫四季秋海棠的小花，花开丰茂，从夏开到初冬，常用于马路中间隔离栏上摆花，或是重大节庆，在花塔、花景中充当重要角色。

木本海棠。木本便是树形，因此，可以庭院栽植，也可造型作盆景。

木本海棠主要有四品，《群芳谱》里有记载：“海棠有四种，皆木本。”所谓四品，指的是贴梗海棠、木瓜海棠、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。

贴梗海棠。花丛生，花儿贴着树梗开，花如胭脂，花开时并无新叶，花落时，新叶出。开花时，只见梗与花，印象深的就是花儿贴着梗子开。我养着一盆贴梗海棠盆景，养了十余年了，主杆有婴儿臂膀粗，呈五曲，盘旋而上，与狮子林的游龙梅有得一拼。此植株若拉直了，该有一米余高，我把它控制在五十厘米左右。木本海棠不畏寒，冬天可在露天过，最冷时节，满树花苞，春节过后，花苞渐渐膨大，有几个性子急的，忽而就涨红了脸，花苞饱满，前端渐尖，基部楔形，花开红艳，红得亮，所谓“胭脂红”是也。再渐渐变淡，呈粉红色。专业花艺师们都说，她是贴梗海棠，但我并不认同，因为每年花后，部分花朵都会结出果子，小果子长圆形，如同一枚枚青橄榄，但大部分会起褶皱、发黄、干瘪、掉落。也有奇迹，我几乎每年都能留住一两个果子，发育长大，有猪肾大小，由青转黄，金黄色、油亮着，就挂在枝头。我因此认定，它应该叫木瓜海棠，所结的果子便是木瓜。这种木瓜油性足、香味足，手感极佳。终于等它掉落，我就把它放车上，车厢里满是清香，令人欢喜。有朋友说，这是我家小园最名贵的一宝，可我并不这么认为，我觉得它就是一株普通的木瓜海棠。

木本海棠中较名贵的应该是西府海棠，也称红海棠，叶较宽大，枝杆略坚，花型较大，重瓣，花开呈深粉红色，较其他的胭脂红色海棠花色略深一些。当年，周恩来总理住宅就植有一株西府海棠，落地栽、直立式、大树风。总理和邓妈妈十分喜爱，每年西府海棠盛开时，常邀朋友去赏花，还在花树下留下许多合影，有总理与邓妈妈夫妻合影，更多的是总理夫妇与朋友的合影。中国人一说起西府海棠，总会想起周总理。

垂丝海棠。木本海棠中最大众化的品种，常见于苏州的小区游园，很多时候在河边的行道树间也见。其实，垂丝海棠开花十分壮观，其基本特点，树生、柔枝长蒂，花色呈浅胭脂红，柔柔的粉、嫩嫩的红，最大特点是长蒂，每一朵花，都有一根长长的花蒂拖着，花重蒂细，花便垂落，如一颗水滴。垂丝海棠花极盛，花开满树，远远望去，如山洪、似瀑布，大珠小珠落玉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