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河

马如飞身无分文，被老板娘骂骂咧咧赶下航船，漫无目的地往苏州城方向走去。

“天啊，老天啊！倷啥体实梗样子对我啊！”马如飞仰天长叹。想起父亲过世，就此家贫如洗；投亲听书，表嫂冷言冷语；书场说书，听众场东势利；乘坐航船，船娘泼辣谩骂……这一幅幅势利的画面，一只只扭曲的脸庞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浮现。

“老天爷啊，老古闲话：善有善报！但是伲马家一直乐善好施，特别是爹爹，对亲眷朋友、同道同行一直是尽自己最大格能力来帮助俚笃，啥体倷要实梗来惩罚我呐？”

如飞思前想后，万念俱灰。气温骤降，身上还是单布长衫。肚子咕咕叫，已经两顿没吃，真是饥寒交迫。

漫无目的地沿着运河往前走着，他抬头一看，已经出了镇梢，水面更为广阔，白茫茫一片，今天风大，波浪拍打着堤岸，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。

波涛声吸引了他。他转身一步一步地向堤岸走过去，自言自语地说：活了世界浪啥体？忒吃力哉！还是去死吧，死了，死了，一死百了！再也不用听冷言冷语，再也不用看势利嘴脸！对，死了吧！

想到了死，马如飞反而平静了许多。他放下三弦，靠在树上；脱下鞋子，看了一下方向，并排脚尖朝南，脚跟朝北放好；又脱下青布长衫当当心心地折好，放在鞋子旁边。

他在干什么呀？既然是要投河自尽，往下一跳就可以了，为什么要鞋子脱下？长衫叠好？为什么？下回分解。